史上最难收藏:种植牙卡在“嘴里”

2022年全国两会，“种植牙全民征缴医保”提案再次被一位全国政协委员提出。去年提出了同样的建议。

不出所料，网友留言踊跃：“降低种植牙价格”是国家医保局成立以来收到群众来信最多的诉求之一。一颗总价(含牙科和手术费用)“8000元——20000元”的种植牙，常被比作“一颗牙相当于一辆宝马”。这项服务是一项特殊的医疗服务，医院可以根据具体的运营成本自行定价，要求老百姓自掏腰包。

种植牙有医疗属性，却有奢侈品的价格，自然让人觉得“不划算”。

近年来，国家医保局鼓励地方医保局尝试收取药品和耗材。去年，四川省医保局主动申请“种植牙采集”试点，并于同年11月公开采集种植牙信息。

2022年2月，国家医保局相关负责人表示：“今年上半年，力争启动种植牙征收和地方征收的联盟改革。”医保部门的一系列动作，让人觉得“种植牙大降价”有可能成为现实。

一位网友看到这个消息后，马上给医院打电话，要求推迟他年前安排的种植牙手术：“我选了一个瑞士品牌的种植牙，手术花了两万块钱。我之前也关注了央视关于催收的报道，可能下半年只需要花两三千元。”

但这种网友的想象几乎不会出现。事与愿违，相关人士透露，四川省医保局在开展“种植牙收缴”试点时，遇到了此前种植牙收缴中没有出现过的问题。“恐怕这是历史上最艰难的一次聚会。”上述专家透露。

首先，种植牙80%左右是民营医院，因为种植牙不纳入医保，属于群众自费，民营医院报的量不是正的，——没有量，也就是说大幅度砍价意义不大。

其次，种植牙项目不同于以往的高值耗材集中收取：心脏支架等高值耗材的价格包含了医生的回扣，而种植牙项目核算的是医生的手术成本，而不是种植体的价格。3354即使种植牙价格下降50%，种植牙项目总价也只能下降2000-3000元。算上手术费用，一颗牙还是接近一万元甚至更多。

与高血压、感染、肿瘤等直接关系到生死的“重症医疗”不同。种植牙作为缺牙的可选治疗方法，有其他廉价的替代品(如假牙、瓷桥等。).

这种以“保基本”为目的的“消费型”医疗，不在医保部门的管辖范围内。医保局的初心是为百姓谋取更多的利益，但消费医疗的征收和落地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种植牙这种“锦上添花”式的治疗，主要是受患者增值需求的驱动，但国内愿意“为更好的服务付出更多”的患者数量很难统计，没有“量”的收取无异于直接“行政干预价格”，企业很难有足够的积极性去申报。

目前种植牙不在医保范围内，如何引导相关医疗机构积极参与征集联盟是一个难题。如果种植牙纳入医保，即使每人只报销一颗种植牙，按照现有缺口，医保基金至少要多花几十亿；如果种植牙进入医保发放需求，需要的量是——以上，而

所以很多想“种植牙手术再等半年”的网友，半年后就要等很久了。更何况，也许我们永远等不到“两三千块”的符合我们预期的种植牙。

社会需求高的“消费医疗”降价是国家医保的责任和义务吗？人们需要一一满足医疗项目的降价需求吗？

这是集中开采常态化后需要面对的重要问题。

-01-民营医院占大头：价格是市场决定，服务费没有降价空间

“种植牙采集的压力很大。”一位专业人士谈四川医保局种植牙采集挂网进展。

他所说的四川种植牙集中征集是指：2021年11月17日，四川省医疗器械集中采购暨医药价格监管平台发布了高值口腔耗材征集通知，计划征集部分口腔耗材，包括种植牙、修复基牙等。招聘范围为八省两区。根据四川之前的联盟记录，八省两区应该包括黑龙江、山西、内蒙古自治区、辽宁、吉林、四川、西藏自治区、海南、青海、贵州。

目前种植牙收集落地问题的关键是种植牙消费集中在民营医疗机构，“民营医疗机构和公立医疗机构8: 2”。

与冠状动脉支架等医用耗材的成功采集不同，种植牙对公共医疗体系的依赖程度较低，属于医疗美容，具有较强的消费属性。

更有意思的是，公立医院一颗植入物在12000元到25000元之间，一颗植入物；私立医院便宜一点，一个8000-20000元。

成都三甲医院的一位口腔医生表示，公立医院的价格比私立医院高，是因为公立医院运营成本高。“一家公立医院还有很多后勤和行政人员，会分摊在成本里。”

与公立医院相比，私立医院不仅便宜，而且服务好。"一般来说，公立医院的合格牙医要么是私人医疗机构的老板，要么是股东."这些医生可能会把所有有支付能力的病人转到私立医院。在私立医院自由执业的口腔科医生，收入是在公立医院做一个手术的两倍。

这样一来，占种植牙市场大头的民营医疗机构如果没有动力去推广种植牙采集，种植牙采集量就上不去，也就很难推开种植牙采集。

另外，种植牙的集中收集不仅仅是为了种植牙。种植牙(种植牙)的价格只占一次手术的3-50%。除了种植牙本身，种植牙手术需要的医用耗材还包括机器、牙冠、螺丝、螺钉“六件套”。

另外，手术费用也是种植牙治疗费用的很大一部分，也就是医生的技术。多位种植牙患者告诉深兰观，不同资质的牙医操作水平差别很大，收费也相差很大。即使是同样的植入物品牌和规格，不同的医生做同样的手术差价也能在2-3000元左右。

医用耗材可以整体降低，但是人工成本很难计算和规划。

目前种植牙手术耗材与服务成本的比例约为一比一，耗材可以通过国产替代等方式降低价格。而牙医的培训周期和种植牙手术的周转率是固定的，没有办法提高效率，这也决定了手术服务没有太大的降价空间。

更何况，从宏观角度来看，指望医疗服务降价是不现实的。近年来，国家卫健委推进医疗服务成本改革的主旋律是提高医疗服务成本。这一改革的本质类似于“高薪养廉”，与医保局率先收集消除医用耗材水分的出发点是一样的。然而，

“希望你不要期望太高”，相关人士透露。目前大众对种植牙收藏的幻想从几万降到了几千，但最终的结果可能达不到这样的降价幅度。

-02-，供给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另一方面，即使患者想要低价，医生也愿意用，也要有足够的供应量。

种植牙的价格除了品牌溢价，更多的是不同材质对应的不同价格区间。

一方面，不同材料对应的性能体现在使用寿命上。基本上价格越高，使用寿命越长；另一方面与患者的牙槽骨状况有关。基本上骨骼状况越差，需要的材料越高级，价格也越贵。

目前很多私人口腔诊所的做法是进一步降低低端产品的价格来获得客户，然后提高高端产品的渗透率(公立医院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们不会主动“吸引客户”)，但高端产品没有降价的动力，因为成本摆在那里。

如果通过“以价换量”的方式将高端产品的价格强行降低到一定水平，然后所有患者都使用高端产品，那么“低端产品”的数量是否需要加入到高端产品中？这对于医疗机构和企业的报价来说，是一个复杂的数学问题。

而且高端牙种植耗材(主要是种植体)的国产化实际上也不乐观。

来自太平洋证券的报告指出，目前国内种植体的表面处理技术和加工精度还存在一定差异，决定了产品的整体使用寿命和性能。另外，所有的种植系统都有配套的种植工具，高端产品正在打造这种“产品生态”，而国内的种植系统还没到这个阶段；最后，由于韩国高端品牌的长期挤兑，国产植入物只能在“低价”市场找到空间。

只是由于技术起步较晚，目前国内能用于临床的种植牙耗材非常少，但种植牙是一个像肿瘤药物一样看临床数据的产品，越是高端的材料越需要临床证据。国产材料，因为缺乏临床数据，反过来影响产品本身的商业化和技术迭代。

国内认可的种植体公司

图片：太平洋证券

中国的创新药通过监管和资本实现了国产的大跃进，但种植牙尤其是高端种植材料还远没有到这个阶段。

国内几家与牙科相关的上市公司，并不都是相关产品的生产商。例如，正海生物主要推广假牙，种植体是其在代理的业务。国瓷材料更偏向上游材料，产品以假牙、牙冠为主；敖静医疗也主要做口腔骨科修复材料；博医疗的牙科材料由其子公司百驰泰负责。虽然有植入，但无论是公司业务份额还是行业市场份额，基本都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供不应求也使得种植牙的收藏自然缺乏价格谈判条件。

　　-03-、消费性医疗产品的集采是医保部门的KPI吗？

与高值耗材、生物制药、中成药的集中采集相比，消费类医疗产品的集中采集难度更大。数量问题，还有医疗机构和药企的意愿，都是难啃的骨头。

集中采集常态化后，常规、重症治疗产品的国家采购已经司空见惯，现在连最敏感的二级市场都没人讨论了。已经达到较高收集难度的冠状动脉支架落地了。目前生物药和中成药的采集也在陆续推进，不出意外也将在今年(2022年)落地。

所以接下来医保局也在探索一些新产品的“价格约束机制”，所以也可以看到这两年骨科耗材、镜片、种植牙的采集。

那么，未来市场会不会看到医保局的“新工作”，比如更高端的医疗服务、辅助生殖等

但是，集中采购只是“压缩”中间流通环节的一种手段。从某种意义上说，集中采购办公室承担了“中国的PBM(患者福利组织)”的部分职能，是推进“医药分开”的机制，是切断医生“灰色收入”的利剑。所以未来的医疗服务，哪个产品太重，集中采购自然会转向这个。

基于这一趋势，当流通体系逐渐成熟时，国内医药行业的重心将转向研发。d和制造业。

但需要指出的是，在走路线的过程中，医保部门需要权衡药品流通所必需的“教育推广成本”。毕竟我国的用药指南很大程度上是由药企推动的，至少目前集中采购忽略了这笔支出。

当然，集中采购的政策除了降低中间环节的价格，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作用机制，就是扶持“后来者”。

很多仿制药企业之前市场占有率并不高，甚至很多是谈判前刚上市，通过集购之路一下子完成了从零到十的跨越。这不仅是针对本土企业，对于从零开始做中国市场的外资药企也是如此(比如诺和诺德在广东的这次集采中作为后来者参与了生长激素的申报)。

回到种植牙的征收上来，如果顶层设计能在最终的落地条款中专门设计一个规则，增加国产种植牙的使用，也算是行政手段，促进本土种植牙在企业弯道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