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加州欧文市的 Jodi Cruz 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这么健康,这么幸运,甚至能活到现在。
现年 45 岁的 Jodi Cruz 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自从十几岁时被诊断以来,已经与1型糖尿病抗争了 30 年之久。长大后,她不再谈论此事,而是把自己的病、每天注射胰岛素、不间断的血糖监测以及所有与1型糖尿病(T1D)相关的健康问题简单地视为“命中定数”。
在她年轻的时候,短时间的“反抗”(不注射胰岛素,吃危险的食物)会让她在医院住上好几天。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健康状况不断恶化。“糖尿病会让你的身体完全吃不消”她说道,从她的声音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痛苦,一个强大的想法开始吞噬着她。

“我想要儿孙承欢膝下,一定要活到那个时候。”她四处求医,报名参加各种实验研究,但都没有成功。后来,一位朋友看到了一则报道了希望之城正在开发胰岛细胞移植技术的电视新闻,这项技术就是将从捐献的胰岛中提取产生胰岛素的细胞组注射到糖尿病患者体内。于是 Cruz 匆忙地向希望之城写了一封电子邮件。
她会是这项移植手术的适合人选吗?——机会是如此的渺茫。这项研究的接受标准非常严格。“我们只接受大约2%的申请者,”在希望之城工作长达31年的Fouad R. Kandeel 博士解释道。他是胰岛细胞移植项目的主任,也是 Arthur D. Riggs 糖尿病&代谢研究的杰出主席。
自2004年以来,希望之城已经进行了60多次这样的移植手术,在等待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最终批准的同时也在推进科学的发展。FDA认为胰岛细胞移植是“研究性”或实验性的,这意味着干预治疗正在进行研究,以确定它是否安全有效。目前,“研究性新药”(IND)类别下的每项手术都只能获得有限的批准。
只有通过严苛的筛查,才有机会接受移植手术
胰岛移植候选者要经过仔细的筛选,以确定患者是否有能力进行手术,是否有可能因移植后需要抗排斥药物而产生并发症或可能发生恶化的癌症或心脏疾病等。这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Cruz 一路披荆斩棘,顺利获得了试验资格。下一个等待她的挑战将是寻找匹配的捐赠者。这场命运之争不仅需要勇气也需要人间无私的爱与奉献
在将近 2400 英里外,18 岁的 Thomas Smoot 和朋友们在北卡罗来纳州达拉斯自己家附近的一辆车中被甩了出来,最终颅脑受到了致命的伤害。虽然 Thomas Smoot 不幸失去了生命,但他的胰岛细胞可以挽救他人的性命。
在医院里,医生们找到了因失去儿子而伤心欲绝的 Smoot 的父母,并小心问道他们是否愿意让 Smoot 成为一名器官捐赠者。Smoot 的母亲 Stephanie Planton 回忆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愿意’,但说实话,我感觉那不是我,更像是内心深处另一个在为我说话的人。”她几乎强忍着泪水继续说道:“我转向我的丈夫,问他:‘这样可以吗?’他说,‘可以,没关系。’”
他们勇敢的决定成就了完美的结局。在 LifeShare Carolinas 组织的帮助下,Smoot 的肾脏、肝脏、心脏和双肺挽救了五位病人的生命。他的眼睛帮助了另外两个人恢复光明。他捐赠的骨骼、肌腱和韧带改善了26名患者的生活。他的胰腺被带到了希望之城,Kandeel 的胰岛移植小组正在那里等候。
我们大多数人可能不会完全理解,对于一个悲伤的家庭来说,这是一个多么痛苦的决定。Cruz 深刻明白这一道理。不久前,她的弟弟死于心脏病,她的家人也同意捐赠他的器官。就这样,Cruz 成为了捐赠家庭的一员,而且很快就要成为受赠人,她感到自己与 Smoot 所爱的人之间有一种强大的纽带。
她说:“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们无尽的悲伤以及他们赐予我的无比珍贵的礼物。我为他们感到难过。我知道我永远也报答不了他们。”
Kandeel随声附和说:“这是多么的温暖人心,也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人道主义姿态。在悲痛中做出如此艰难的决定,的确需要无比巨大的勇气。”我们都应该向所有捐赠者们表示最大的敬意。
令人惊喜的结局
通常情况下,由于单个供体捐献的胰岛不能提供足够的胰岛细胞,因此胰岛移植患者必须经历数次手术。即使有多个供体,也不能保证病人完全脱离胰岛素。但Kandeel对Jodi Cruz的移植手术有不同的想法,他们携手一起改造了历史。
这个不同之处在于——胃泌素。

在胎儿发育过程中,胰腺会产生促胃液素,帮助产生那些制造胰岛素的关键细胞。出生时,胰腺停止分泌胃泌素,开始由调节胃酸分泌的胃负责。在动物实验中看到满意效果的 Kandeel 博士开始研制一种能够给病人服用的胃泌素,以帮助他们的移植细胞生根和繁殖。
2019年7月7日,Cruz 成为第一个参与 Kandeel 新胃泌素临床试验的患者:世界上第一例接受单一供体胰岛细胞移植的病人,经过两个疗程后胃泌素增强。这一效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细胞被移植到 Cruz 体内后功能非常强大,这使得 Cruz 根本不需要任何额外的供体。她能够完全停止胰岛素治疗,而且时间比任何其他病人都快——甚至比那些接受过多次捐赠的病人都快。“Cruz 在 11 天后就没有再注射胰岛素了。”Kandeel 回忆道。“通常这需要两个半月的时间。这是她30年前被诊断患有糖尿病以来第一次血糖水平稳定。再也不用担心餐后的高血糖波动,也不用担心低血糖发作。
Cruz 笑称:“胃泌素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和捐赠者家人见面
然而,“失去”仍然是这个故事的核心,Cruz 想要向那个重新点燃她新生活的年轻人Thomas Smoot 表示纪念。而且事实证明,Smoot 的家人也一直在联系,急切地想知道接受 Smoot 器官的人情况如何。
LifeShare Carolinas 组织让他们走到了一起。2020年11月10日,Smoot 生日那天,他的妈妈 Stephanie Planton 和他的爸爸、外祖父和Smoot的两个弟弟第一次与Cruz以及她的家人会面(尽管只是通过Zoom进行了在线视频聊天)

双方都很紧张。Smoot 的家人会心生忿恨吗?Cruz 会因为幸存者的内疚而止步不前吗? 加上他们生活在美国的南北两端,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他们会聊些什么呢——但是,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们一起分享了许多故事。关于家庭。关于节日传统他们的共同之处。他们谈到了 Smoot。他是多么的英俊和有趣,又是那么的体贴和慷慨。他们共同欣赏着相片。时而留下了眼泪,但大部分是笑声
Smoot 的母亲 Planton 回忆说:“太棒了,谈论 Smoot 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我意识到,虽然我们还未从悲伤中走出来,但也发生了一些美好的事情。我很感激 Cruz 让我看到了这一切。”
这种感觉是相互的。Cruz 表示:“我很惊讶他们愿意讲述这么多关于 Smoot 的事情。这让我对他有了一个非常清晰的印象。我们曾经通过几封信。但现在,看到他们的脸,听到他们的故事,感觉很真实。“我们把各自的生活混在一起了。现在我想让他们继续成为我的一部分,我也想继续成为他们的一部分,”她补充说道。“这样他们就能看到 Smoot 仍在做着伟大的事情。”

位于美国西岸,希望之城是拥有卓越科学突破传统的癌症治疗和研究中心,帮助开发了一些应用最为广泛的癌症和糖尿病药物。希望之城还发明了用于开发人类合成胰岛素和许多突破性抗癌药物的技术,包括曲妥珠单抗(商业名称:赫赛汀)。它独特的学术和商业混合研究和开发为希望之城的研究人员创造了一个积极探索新发现的基础平台,平均每年向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提交50个试验性新药申请,目前希望之城已经拥有450多个同族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