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玉 那场改变了她的婚姻

“她昂首前行，微微笑着，赏心悦目。

她那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步伐，让我们忘了一切，无药可救。

”这是法国的革命性的电影杂志《电影手册》里的张曼玉。

仿佛是那个逆着时间的河流而上的人，只散散随意地端坐在船里，溯流而上，一路从融融春色到开了粉嫩的花苞，再到花朵肆意绽满枝头。

闭上眼，一路渡来，一路淡留弥香。

那些前尘情事戏里戏外，她一样有过“一见钟情”的浪漫，有“甜蜜蜜”的热恋，却总也逃不过类似“花样年华”的结局。

戏外的他说，如果《花样年华》的故事发生在真实生活里，他一样会是戏里的那个周慕云。

而她呢，她却不会，她会爱了再说。

那次，是一个渡口。

她远远地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那艘船就这样渐渐远去、渐渐飘出自己的视线。

汽笛声笃笃地响起，却渐渐连声音也听不见。

那个人就那样和那艘船一样渐渐消失在远远的天边，她却还在那里，旗袍的裙角被风轻轻吹起。

一切都似一个笼罩在氤氲里的梦境，而这梦境却像藏了珍宝的匣子被她深深地沉到了心底。

她，也曾有过自己的“花样年华”。

她自己说，她是一个离不开爱情的女人。

从踏入演艺圈后，张曼玉前后经历过不少于七次的感情波折。

每一次她都投入，虽然每次到头来留给她的都是伤心的泪。

她不是我们周围的那种扭捏作态的漂亮女人，面对感情她从不矜持，她不讲条件，不会回避，敢爱敢恨。

她也不是那种一心伤就看破红尘、覆水难收的女人，虽然那些感情的痛既有个性不合所致，也有其他环境等因素所造成的不可避免的结局，但所有这些并没有消减她对美好爱情的追求和信心。

她还是一样，勇敢投入地面对下一次恋情，天真得宛如初恋。

其实心底里，她一直还是那个爱撒娇、渴望着呵护的小女孩。

“每一次拍拖，我都恨不得24小时，日日夜夜与对方黏在一起。

我和朋友去玩，他也一定要陪在身边；他和朋友在一起，也不能撇下我不管。

当时这种全部拥有和分享的心态，对我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却像两个人拉着一条橡皮筋，越拉越紧，矛盾、忌妒、冲突也纷拥而至，最后断裂。

”就是这样一个任性的可人儿，她的美令她是男人想去拥有的，但她的性格却让男人怕去拥有。

所以，当和尔冬升分手多年后，这个大导演仍会在很多个夜里想起她，然后酸酸地来一句“我跟她分手之后，她中间换了多少个男朋友。

”无须多言，爱意和醋意都尽在其中了。

有些记忆像纹身一样刻在她的灵魂里，是不是有如雕琢在灵魂中一般的痛苦，才让那个26岁时的张曼玉说出“明星只一时，演员才永远”这样朴素的话来。

也许正是因为经历过如此入心入髓的痛，所以才能如此将那个苏丽珍演得如此憔悴又无奈。

10年后，她不再是那个怀春的少女，但她还是叫苏丽珍。

是那个企图忘掉生命中的一分钟而不能的女子成熟了吗。

她以为她已经经受过一种不可磨灭的痛苦，便不会再有了。

可在《花样年华》里，比那更痛的痛却更汹涌地袭来。

对于她和他来说，那些台词都是多余的，因为只要有她的丰富的身体语言和他深情的眼神。

她默默地隐忍着，压抑着，一任旗袍上的蝴蝶比她自己还要匆匆地飞去。

戏里戏外，阡陌交错，恍若隔世。

戏里戏外，其实，她都在面对着同一个渡口，告别着同样一场黯然神伤的情事。

那场改变了她的婚姻年轻时的张曼玉并不知道，但突然有一天，这个念头突然涌现。

原来生命中最美丽的事物是不收分文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如此渴望着每一天都以最本色最自然的面貌出现在爱人的身边，希望阿萨亚斯看到的都能是自己真实的一面。

那次，她因《清洁（Clean）》戛纳封后。

当她在戏里高傲地骂着“Fuck，don'tgivemethatshit。

”时，我们目瞪口呆，但却随即释然，她帮我们找回了对多年前那个在屋顶上荡笑着的金镶玉的鲜活记忆。

她就是如此，温文时扮得起贵妇，激动时却骂得出“Fuckyou”。

这比一个被包装过的“影后”来得真实。

她已经不需要像许多年前那样在拍照片时努力地挤出乳沟，她已经可以挺着平胸骄傲地走上戛纳的领奖台。

这正是一个40岁的女人，在经历了人生的痛苦与历练后，所能达到的崭新境界。

张曼玉说，她要感谢奥利维尔・阿萨亚斯。

想来原因有二，一来他是《清洁》的导演，这正是他为张曼玉量身定做的一部戏；二来，他是她的前夫，“是他拯救了我迷失的灵魂”。

到了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张曼玉已经拥有了太多，因此她停止了工作。

她像一只迷路了的小兽被困在事业和感情的怪圈里。

“实际上我没有什么计划，”她说，“当时我接到的剧本都很无聊，给我的工作都很雷同。

我有点像躲进了洞中。

如果奥利维尔当时没有来敲我的门，也许现在我会在做一些别的事。

”奥利维尔还是来了，曾在《东邪西毒》中看到过张曼玉的他来香港为自己的新片《迷离劫》寻觅女演员。

他找到了她，邀请她喝一杯，而她立即答应了。

在感情上，他也同样是她的阳光。

“我遇到了他――阿萨亚斯。

他的成熟让他不会像老师教学生一样教我怎样做一个好女朋友，可是他的一言一行真的对我有很大影响。

我和他在一起后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么开心和舒服，没有激情和占有，生活一样充满惊喜。

”那个阿萨亚斯，就是后来成为她丈夫了的那个人。

当1999年张曼玉从容地宣布了自己的婚讯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而其实，早在前一年的12月26日，张曼玉就已嫁作他人妇。

直到婚礼前一天的凌晨，张曼玉才打开衣柜，把自己所有的白色衣服拿出来试穿了一遍，然后选中了其中的一件，第二天就匆匆穿着它走进教堂。

这场婚礼简单到证婚人只有姐姐一个人，甚至连妈妈也是事后才知道的，老妈妈激动得半天只说出一句“终于嫁出去了”。

她右手大拇指戴着戒指，那是阿萨亚斯的传家宝，而因为太大，所以只能戴在大拇指上。

她结婚后和阿萨亚斯住在只有三层楼高的公寓里，她自己所住的单元位于二楼，使用面积只有六十几平米。

这个小小的蜗居，却满足了她小女孩似的对婚姻生活全部的热望。

她如此惊喜于这段婚姻所带给她的收获，也许正因为他的出现，生命中的一切在她眼里就都是美好的了。

“你若问我最喜欢的三种地方是哪里，我会告诉你是我的床、大海和花园。

这些地方让我想起了闲情逸致。

现在对我来说最中的事是自然，这比我衣柜里美丽的衣服或银行存折的数目还重要。

”年轻时的张曼玉并不知道，但突然有一天，这个念头突然涌现。

原来生命中最美丽的事物是不收分文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如此渴望着每一天都以最本色最自然的面貌出现在爱人的身边，希望阿萨亚斯看到的都能是自己真实的一面。

而阿萨亚斯却说。

“我想我更关注‘伴侣’这件事。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我们两个会相遇。

”这听起来多像《卡萨布兰卡》里的台词，世界上的女人这么多，而张曼玉却偏偏走进了阿萨亚斯的戏，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也许冥冥中也的确有一双手在安排了一切相遇与分别，所以新婚后，她就赶回去拍《花样年华》，原以为只有3个月的分别却持续了15个月那么久。

当她回到巴黎，已物是人非。

虽然那个时候，阿萨亚斯为她定做好了《清洁》。

他们笑了笑，却依然如约合作。

当《清洁》里面身心憔悴的艾米莉一点一点地呈现在胶片上的时候，面对着这个失去生活平衡、身体中却藏着强大生命力，也像极了生活中张曼玉的女人，她感受到心灵的振颤。

“他真的是最懂我的人。

”于是，当她在《清洁》的片场在那一纸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时候，她的手能不是颤抖的吗。

她的心底能没有泪水流淌吗。

不过，也许正是阿萨亚斯改变了她，让她更加淡定从容。

虽然她现在也在与同样也是法籍的男友GuillaumeBrochard相恋（Guillaume曾是在张曼玉巴黎的家的邻居），她却任他关于他风流韵事的流言一如风过，然后微笑置之。

那些让她向往的自由她说她生命中第一位的便是爱情，她说她一辈子都离不开电影。

因为热爱自由，所以她逃避着一切干扰着她私生活的俗事。

她不在乎别人眼里的她是怎样的，但她知道，她与任何人是不同的。

这些个年她从30岁走到40岁，她美丽的脸颊轻盈的体态还是总让人想起穿越森林的敏感的小鹿，即使从前她曾经从容淡定地奔走在巴黎的街道上，这一回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挡一挡那温暖的阳光，保持那份自信和青春，她除了使用OLAY的美白新品，还是那样开开心心地微笑于人，这一次，她告诉我们，万事要看轻，才是快乐的秘密。

放弃一些东西吧，让自己轻装前行，这一次，我们看着她，看着她一番不可抵御的优雅魅力，和她的松弛的心境有关，和她的皮肤保养有关，还和她开阔的眼界有关。

她成长了，怎么能不成长呢。

那次，应该是10年以前，那次，她有了个新的男朋友。

年龄虽已至而立，而她偏是那个藏不住心事的女孩。

某与她相熟的周刊记者与她攀谈，她便与其推心置腹，将男朋友的情信给记者看，分享恋爱的甜蜜。

万万没想到的是，隔天的头条便是她该记者的此番对话，甚至那封情信的内容也报道得巨细无遗。

张曼玉对记者、尤其是香港记者的漠然回避就是从此开始的。

于是，她说，对杂志上有关自己的一切，已经毫不在意，“我感觉那个不是我。

张曼玉三个字只是一个空壳，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是给别人拿来做文章的名字。

”因此，她更钟爱巴黎。

她笑。

“我怎样享受法式生活。

每一天，每一个时刻都有很多事物等待着我去享受。

若说我最享受什么，那就是我每天都不断去发现新事物。

”连每天一个小小的发现都能成为这样一个女子心中珍贵的惊喜，譬如某天在某个角落发现了一家有趣的店铺，譬如某天在地铁里有个陌生人与她谈话。

她把在巴黎的生活形容为“写意，有自己的隐私”。

她不必浓妆艳抹，她不必豪装华服登场，她不必左顾右盼逃避狗仔的追击。

她一条牛仔，一件T恤，一双波鞋便行走在巴黎的各个角落。

她在左岸的咖啡馆里消磨时光，她悠闲地行走在香榭丽舍大道，她一个人去卢浮宫看画展。

时光缓缓流过，她感受到的便是“慢生活”带给自己的心灵成长，更是她在香港无法享受的自由。

她如此向往着那些有着温暖的阳光和美丽细沙的海滩，而她遗憾的是，那些梦中的阳光和沙滩是距离自己这么远。

所以，她只会用画笔，用那些纤细的线条来把这些美丽、这些向往都化作笔下那一抹抹色彩与轮廓。

她说她生命中第一位的便是爱情，她说她一辈子都离不开电影。

那个固执得当年为了得到一个角色而拔掉自己一对兔牙的女子，也是如此悄悄地等待着自由和爱情双双到来的那一天。

她很固执，固执得令人心痛。

有人问她，你觉得半个世纪后有人会记得你吗。

她说，不管50年后是否有人记得我，但如果有人真的记得我，那该是与别人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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